下午五点,布莱恩没有辜负梅丽的期望,把所有参与游戏的人都聚集在瑞拉的帐篷里。

    那本记载了拜诺祭祀仪式的书籍被一一传阅,几人看完都面带菜色。

    “到底是谁撒谎了?!”小丑唐纳脖子上捂着一片纱布,暴跳如雷地口沫横飞,“早点站出来!他妈的我们要受这种烂罪全都怪你!”

    没人回应他的问诘,毕竟贼还捉贼这事儿不算少见,动静喊得最大的不一定是最无辜的那个。

    他们围坐在瑞拉不大的桌子旁,中间煤油灯光线微弱,自下而上映出一片各有心思的复杂脸孔。

    魔术师先生双手环胸,靠在不远处的梳妆台旁,眼神淡淡地扫过众人,目光像鹰隼一样毒辣。

    奥黛莉娜紧张地靠在梅丽身边。

    就在这时,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坐姿笔挺绅士的卡尔文出声道:“不如我们都坦白交代,昨天丢入木桶里的是什么秘密。”

    “交代?”布莱恩心直口快,问道,“你没有收到指引者的提示吗?他让我们保住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的确,”卡尔文笑了笑,“但布莱恩,你想,这信上有更明显的指示,如果我们不找出撒谎的人,会出事的不仅仅是我们,整个城市都会被淹没。”

    “你不要告诉我你相信这鬼一样的说辞。”小丑唐纳讽刺地哼了一声,“海底的怪物?我住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听说有什么怪物。”

    “这只是你孤陋寡闻,唐纳,”卡尔文没有理会唐纳的讽刺,慢条斯理地解释,“如果你愿意出去走走,也许能有更多的见识。”

    唐纳:“……”他咒骂了一声。

    卡尔文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打算摊牌的姿势:“所以,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达成绅士与淑女之间的协议,坦诚秘密,但只在这个房间分享,走出去,我们会完全忘记,当做没有发生,怎么样?

    其他人都在思考这个提议,卡尔文又说:“我对你们的秘密没有兴趣,只有利益和立场冲突才能牵扯出真正的价值,显而易见,我们六个人彼此之间都没有。”

    布莱恩被这话打动了,他心里非常沉重,这事儿压得他喘不上气,但他还是抱有谨慎的态度,询问道:“如果找到撒谎的人,我们真的要像书页里说的那样将他献祭出去吗?”

    “当然——”卡尔文拖长了尾音。

    其他人脸色更加难看,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那个祭品。

    卡尔文把话兜回嘴边:“当然不是,小布莱恩,我们都是人类,是同类,残害同类的事情不该在文明社会发生。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将那个怪物引出来,或者将背后捣鬼的人引出来,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他像是个博学又有远大眼光的领导者,将这件充满诡秘的事情剖析得异常清晰:“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瑞拉主持了仪式,仪式当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次日一早,她却诡异得死在了偏僻的仓库里。这里就有很多疑点,首先,她一个孤僻的女孩子去那间仓库做什么?其次,她的死状只有梅丽一个人看见,梅丽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我的意思是,仓库光线太暗,你也许看错了,一些神经类的药剂也能导致这种异常的死状;在她死后,一些有关祭祀的线索就被你们找到了,顺着线索要求我们坦白地交代各自的秘密。这个目的,恐怕不能再明确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设计这一切,是为了让我们说出各自的秘密。”

    “是的,也许不是我们,也许只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卡尔文习惯性地摩挲着手指,他淡然冷静地说,“那个秘密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而我们自己都清楚,自己的秘密会不会有这么大的牵连和影响。”

    “那鱼鳞怎么解释?”唐纳捂着后颈说。

    卡尔文:“一些病毒和细菌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