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挂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对何夏道:“同志,你是想买雪花膏吗?咱们供销社刚来了几瓶特别好用的。”

    “雅霜、百雀羚、夏士莲都特别好,买的人也特别多。”销售人员把三瓶雪花膏拿到何夏面前给她看。

    何夏没出嫁前用的雪花膏是百雀羚的,经典的蓝白小盒子,还没开盖就能闻到的淡雅香气瞬间便勾起了何夏的回忆,何夏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么香的气味曾文越是怎么觉得难闻的。

    何夏眼光从百雀羚的身上挪开,看向旁边的夏士莲和雅霜。

    雅霜这个牌子何夏并不陌生,在八九十年代,一个女人能拥有一瓶雅霜雪花膏,是件十分令人羡慕的事情。

    最后一瓶是夏士莲,何夏并没有用过夏士莲,但比起雅霜,夏士莲的包装显得要更上档次一些,黄色的玻璃瓶银色的盖子再加上通身的英文字母,香气好闻。

    在这几种雪花膏中,百雀羚的价格最亲民,夏士莲的最贵,雅霜的价格卡在这两者之间。

    再三权衡之下,何夏买了雅霜,又买了一盒万紫千红面脂粉。

    两样东西一共花了七块钱交了钱,何夏的存款瞬间变又缩水了一小半。何夏叹了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开源势在必行了。

    回家的路上,何夏路过肉店,她想了想,拐了进去。肉店的肉已经卖完了,只剩下三斤猪大肠和一根大骨头,何夏全都买了。

    回到家,何夏从她的嫁妆里找出一块粉色印了牡丹花的棉布床单,这块床单大概有一米八大,何夏海绵垫的尺寸做了一个沙发套,做好后还剩下好大一块儿,何夏量了沙发靠背的尺寸,将剩下的布料做了个套子直接套住沙发靠背。

    针线活何夏并不陌生,只是许久未做生疏了一些,但缝合沙发套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到一个小时她便把沙发套缝好了。

    沙发套上海绵垫往沙发座上一摆,何树国也将沙发靠背的套子套上,原本还有些粗矿的沙发套瞬间就变了个样,变得清新洋气起来。

    何夏对沙发的成品满意极了,但更满意的是何树国,他围着沙发转了好几圈,激动地对何夏道:“夏夏,你说我往后专门为人家打沙发咋样?”

    这时候的婚嫁彩礼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在城市讲究三转一响四大件和三十六条腿。但在农村,这些标准又降下来了许多,三十六条腿很多人家都凑不齐。大多数人家都是一个箱子一个三门橱,一个五斗橱一张床便已经是很体面的了。

    沙发梳妆台是想都不要想的,乡下的木匠做的价格高,城里家具店里价格卖得高。

    但何夏做的这个沙发就不一样了,用料十分简单,家家户户都能出得起。自己出材料,请人帮打也不过出几块钱的人工费,为了能让自家体面一些,大多数人家都是乐意的。

    何夏没想到这一茬儿,何树国一解释,她就都明白了。

    自己的主意能帮上家里的忙,何夏是千万个乐意的:“爹你决定就好。”

    何树国笑眯眯地点头,再仔细看了一番沙发,对何夏道:“这个沙发就先放在堂屋,等明天我再重新给你打一个。”

    何夏点点头,何树国想起自家村里有几户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他也坐不住了,溜溜达达的就出了门。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人回家来看沙发,有一户人家儿子娶的是镇上的姑娘,这段时间正在准备彩礼,但要买四大件不仅得有钱还得有票,他们一家寻摸了两个月也才寻摸到一张自行车票。

    亲家家家世好,他们家正愁彩礼不够好体面呢,见着何树国家做的沙发也挺好看,用料也简单,当下便订了两张。

    有生意上门,何树国笑眯眯地点了头,随后又问道:“大成哥,你看着沙发的用料是你们来出还是我这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