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唯说完，电话那头的赵翠兰安静了好几秒。
要不是简唯说出来，大概她都不相信，自己做了这么多看上去很过分的事情。
但是这些对赵翠兰来说不重要，她不在乎，更不会忏悔，不会内疚，毕竟在她心里，简唯这个女儿就是全家的拖累。
“好，好，好，你这死丫头，从小到大，就不记一点好，是吗？“
简唯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冷笑一声，“那您说说，从小到大，这个家哪里有好的地方值得我记了？”
“果然是白眼狼！”
赵翠兰骂了一声，电话那头一针乒铃乓啷，估计是在翻什么东西。
“死丫头，你要算是吧，来，我跟你好好算算，看看你从小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花了这个家多少钱！不知好歹的东西！”
赵翠兰说着翻开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小本子，清了清嗓子，念了出来——
“1999年2月19号，你发烧，带你到诊所打针，花了32块钱；1999年2月20号，给你拿药，花了7块5；1999年2月27号，买奶瓶和水杯，花了3块……”
赵翠兰一条一条地念出来，精确到年月日，圆角分。
简唯听着赵翠兰说的话，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赵翠兰在念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又哭又笑，原来从自己一出生开始，自己的父母就已经在算着，自己欠他们多少了。
简唯仰头，要张着嘴大口的喘气，才能勉强保持呼吸。
“2001年1月1号，摔坏家里碟子一个，9毛，2001年1月3号，吃了两个水果糖，3毛……”
“够了！”
简唯实在听不下去了，赵翠兰的每一块每一分，都是在折磨自己。
“我欠你们多少，你直接说吧，别念了。”
“哼！”
赵翠兰得意地哼了两声，哗啦啦把记账的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
“到你18岁，你一共花了家里的583798，算上记漏的，就当是六万吧。”
简唯嘲讽地笑了笑，“您都记到几角几分了，还有记漏的？”
赵翠兰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漏掉的，再说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吃家里，用家里的，六万可能还不够呢。”
“好，明天我会给你转的，等我还了这笔钱，我应该就不欠你，不欠这个家什么了吧？希望以后……”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