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之内的气氛十分严肃。
我坐在小方桌前,面前的笔记堆下，是一本装订成册的贷款合同。秋娘和猫贩分别站在我的左右两侧。青楼的另外一位骨干员工小桃红，也被邀请过来,参加签约仪式。她扶着一块印有“贷款合同签约仪式”的巨大牌匾,站在我们的身后充当背景。
我仔细着面前的贷款合同。
贷款合同十分严谨,有许多附加条款。主体部分清晰地写着,要将我和阿锦在南黎的房产，作为抵押进行贷款。如果我们在半年之内,不能够偿还这笔贷款,那么我们在神女峰的住宅将会被猫贩收走,成为猫贩的合法财产。
我没有签字,只是对猫贩说：“猫贩先生,从这个合同上的内容看,莫非你是想要在南黎炒房？”
猫贩道：“正是如此。”
我摇了摇头，道：“猫贩先生,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尽早撤资吧。我们南黎的房地产行业,是不可能被你炒起来的。”
秋娘冷笑一声，道：“阿江,你乖乖签字吧。不要妄想你的花言巧语,能够说服我们！”
我说：“我说的是实话。”
秋娘道：“怎么可能炒不起来呢？”
“我和我的这位朋友决定炒房以前,已经进行了深入的市场调查。众所周知，林将军和南黎,有一些特殊的关系。我既然答应要加盟将军府,凭借我出色的业务能力，独特的产略眼光，一定会让将军府蒸蒸日上。当我辅佐林将军一统中原之后,南黎就会成为著名的旅游景点，房价一定会涨！”
猫贩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中原人，对于南黎的风土人情，民族特色，其实也是非常向往的。只要加以宣传，南黎一定会成为风靡全国的旅游度假中心。”
“是么？”我笑了笑，“我有不同的意见。”
秋娘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明，道：“你说说看，试一试能不能说服我。”
我清了清嗓子，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众所周知，林将军的民众支持度其实不高。即便你秋娘女士加盟了将军府，改变这种情况也需要时间。况且这西南边陲，离长安还很遥远，一时半会儿打不过去。一统天下，怎么看也都还要很久。”
秋娘与猫贩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得到了秋娘与猫贩的肯定，我更加自信，道：“而如今战乱频发，大环境如此不稳定，人们根本没有心情旅游。可以想见，在整个中原建立大一统的王朝以前，旅游业是很难发展的。”
猫贩沉思了片刻，道：“即便一时半会儿，我们仍然没有办法发展旅游业。但是住房是人类的刚需，我仍然可以把你们的房产，贩卖给当地的黎人。”
我摇了摇头，“卖不出去的。事实上临出发以前，我刚好进行了统计分析。就连我们寨子的生育率，也都下降了足足百分之五。”
猫贩道：“这、这怎么可能？”
秋娘也道：“这样一来，对房屋的需求减少，南黎的房地产市场，是一定会萎缩的。”
我拿着面前的贷款合同，淡淡道：“是这个道理。所以，这贷款合同，我当然可以签。签完之后，我和阿锦大不了再随便找个地方，重新盖个房子。而你们呢？如果你们投资南黎房产，一定会遇上资金周转问题，赔个血本无归。”
秋娘托着下巴，愤恨道：“难道真是我疏忽大意了么……可恶，这一百多本笔记，一晚上的心血，难道我就白白抄写了？”
猫贩握住秋娘的手，“秋总，你不用担心。对于这种情况，我其实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