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儿的声音高亢中带着尖锐,宛如把利刃,一下子就绞碎了羲和院难得的祥和。

    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端阳郡主小产的消息便传遍了整座侯府。

    老夫人惊得手中茶盏哐当落地,哆嗦着老脸问:“太……太太,小产了??”

    什么时候怀上的身孕?

    怎么先前一点儿动静都没啊!

    老夫人浑身直哆嗦,前来传话的婆子都不敢抬眼看她。

    ——老夫人为了让太太能怀上身孕,都不惜强硬地给侯爷下了死命令:每个月必须在太太房中留宿够十日。

    太太更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能怀上身孕,好不容易盼来了好消息,然而都还没来得及尝尝喜悦的滋味,噩耗便紧追而来。

    小产啊。

    盼了十几年的孩子都还没来及出世就又没了,这让老夫人如何扛得住?

    老夫人撑了一会儿没撑住,眼一翻,晕了过去。

    于是,继端阳郡主之后,老夫人院子里,也响起了请大夫的惊呼声。

    端阳郡主的羲和院就更不用说了,刺鼻的血腥味、端阳郡主声嘶力竭的嚎哭声……充斥了整个羲和院。

    此时此刻,整座侯府里,唯有两处最为清净。

    一是清河侯所在的院子。

    病人为大,端阳郡主小产虽也是大事,但没人敢将此事禀告给清河侯,万一再刺激到他怎么办?

    另一处就是沈清澄的院子。

    因为没人。

    作为一个因为担心母亲食欲不好而亲自下厨熬粥还烫伤了手的孝子,沈清澄此时正焦急地守候在羲和院。

    从朝阳初起,到日头西沉,再到月亮爬上屋脊,等羲和院重新安静下来,大家这才发现晕倒在廊檐下的少年。

    沈清澄的小厮哭着说:“大公子最近忧心侯爷,本就心力交瘁的很,昨天听说太太食欲不佳,大公子心忧的又是整宿没睡,天还没亮就爬起为太太煲汤熬粥……”

    小厮呜咽着说不下去。

    其实不用他再往下细说,众人也能猜到大公子因何晕倒了。

    还用说吗,大公子肯定是心力交瘁累极所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