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逐星受的伤实在太重了。宣青要把他移回病房他不肯,非要等在这里看着周在野平安。
手术从下午做到深夜,不仅要取出周在野脑部的成虫还要确保他体内的虫卵被清理干净。
期间季逐星有不少次眼睛完全合上下一秒就要直接睡过去,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力量又让他重新睁开眼睛。
红光熄了,不久之后陈医生换回了常服大步走出来。
“陈院长,”季逐星艰难开口,他的嘴唇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已经有开裂的趋势,“在野他……他还好吗?”
“少帅不必担心,手术做得很成功,周队的麻药还没醒。术后精心照料,并发症出现的可能性不会太大。”陈医生换了口气儿,“倒是您,原本就是从昏迷中强行醒来,现在心情起伏又大,您也该休息了。”
“我刚刚让沈医生把您俩安排到一个病房了,有周队陪着,您应该能睡好点。”陈医生叫来护士,把他向加护病房那里推。
季逐星胸口有些气血不畅,轻咳了几声问道:“在野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会不会看到我这样?”
陈医生安慰道:“不会的,到了您就知道了。”
周在野最终还是在昏迷中和季逐星躺了个并排,只不过他被封在无菌舱里,季逐星躺在无菌舱外。
无菌舱开启了探望模式,里面的人看外面像是隔着磨砂玻璃,外面的人看里面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季逐星扒在舱门上,周在野几乎全身都裹上了纱布,双眼紧闭却面色红润,就像只是平常夜里睡着了一样。
形状相似的无菌舱,一内一外相隔着。季逐星不禁想到了十年前周在野分化的那三天,那时候他和周在野的体型还差不多大,如今再看躺下来的周在野却只觉得小小一只,能够让他抱在怀里为他遮风挡雨。
十年前,十年后。变化的是身形外貌、社会地位,不变的是舱里舱外,两颗真心。
你在身旁,就是家。
两人在病房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外面因为虫卵一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宣青能力不够,少帅在重伤期间分身乏术,上级指派了季洲做将军时的好友高儒高将军前来主持大局。
然而这一切,病房里的两个人都丝毫未闻。
周在野醒在季逐星前面,麻药的劲儿过了之后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被锯开来一遍又重新缝合上。眼前模模糊糊,只能依稀看见躺着的人影。
他被固定在无菌舱里动弹不得,又想知道自己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便开口试探道:“有人吗?”
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被无限放大,吵醒了靠在舱上的季逐星。
“宝宝、宝宝,哪里疼吗?”
“逐星?你怎么都来了,我病得很严重吗?”周在野脑袋不能转弯,模糊看见一团白影印在正上方的玻璃上。
周在野瞪大眼睛,委屈道:“我看不请你……”
“没关系,医生说你这几天需要静养,不能直接见光。别害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健康出院。”季逐星好久没喝水了,嗓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