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相顾无言埋往思。”曹敏儿坐在孟北的身边,忍不住感叹出生,脚变得火堆已然灭了下去,她踢了踢鞋子上便布满了灰。“孟北,咱们这初次相认,你就要给我如此大礼,可真是我的好男友。”

    “我没有。”孟北说的有点心虚,声音都比平日里要低一些。

    鬼信你的话。

    曹敏儿在心里控诉着,眼神也带了点轻微的怨念,倘若有熟人,绝对认不出来这个面上沾满了灰的女子是东京城新晋凉室新星。

    吃了一顿烤鱼,愣是把自己和对方弄了一身的灰。面容都沾满了灰,看着像是画了花脸一般。有肇事者策马扬鞭在官道飞驰而过,孟北堪堪保着她后退避免被马撞到,可最后官道行马,扬起飞泥不说,还溅了她一身泥灰。

    最后马蹄一脚踢了她的火堆。

    也亏的那马不觉得火燎的疼,没把人甩下来让她报仇,载着主人就跑了。

    眼看着那人急急忙忙骑着马就跑了,连带着曹敏儿压制不住的火气。

    不过,还好那人还有良心留下句抱歉的话,才算让她消了气。

    南下江南,这一路可是距离遥远,没过几个驿站就得换一批马,这留在路边休息已经是离开东京,大约向南了十几里地而已。

    路上也耽不能耽搁太久,曹敏儿正打算随意擦擦脸后就上路,孟北却是拉住了她,而后拿着沾了灰的手筒翻个面细细给她擦着脸。

    擦完脸,就木桶里的水浇灭了剩下的丁点火苗,拉着曹敏儿的手便往马车那边走。等到了马车边,才发现马是被孟北绑在了树上,虽然开始觉得奇怪,而后想了想便也知道了缘由。

    若是不绑着马,就冲刚才那人的冒失,马惊了拉着马车就跑也不是甚大事。若是那样,她便只能跟孟北徒步走到下一个驿站或是城镇,按照这样等他们走到也得六七日,倒时休息不得又饥寒交迫,肯定是狼狈不堪,难以忍受。

    “还好马拴住了,不然就得跑了。”树上绑着的地方已然出现很明显的摩擦痕迹,马也是原地踏步转来转去,刚才他俩只顾着自己,都未曾注意马受惊了。

    而后,马被孟北安抚住,她上马车掀开帘子,马车内部还好,煮茶的炉子一早就灭了火,其余东西也就移了移位子,倒也没甚损失。

    安心的拍了拍胸口,曹敏儿只想着早些离开这里去往驿站休息,实在也没心思再去计较那行马不注意安全的人到底有多可恶。

    马车下行的都市,是一个她没听过的城市,名叫宜京。

    听着倒像是东京的兄弟城市。等马车到了城门口,是他们离开东京后见到相对繁华的城市了。他们来的时机不错,恰逢宜京三年的冬季冰会,城外来往的人可是不少。

    瞧这热闹,曹敏儿也出来坐在马车外,和身边的孟北偶尔说上几句话。

    一早因为衣服沾了灰而换了身男装,粗布衣衫看着就很普通,一条方巾扎起了青丝,就连五官和脸颊都被她修饰了几分,看着倒像个普通郎君,就是瘦弱了点。

    排在她马车边的拉牛车的农夫看了,忍不住叹气,直叹这孩子得多吃点粮食,实在太瘦了。

    刚听着准备扭头去看谁在说话,就又听另一边的人也说着路上遇到有人行马极速,危险至极。有人说着辩驳的话,担忧是有不得已的急事,甚至为了佐证,还说自己看到了马上人脚踏的靴子可是绣了个“宣”字。

    “哈哈哈哈,老弟你还认识宣字,且不说那马飞跑得多快,怎么看得清那皂靴上的绣纹。”

    有人心直口快,直接哈哈大笑表示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