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吴国忠好歹也是也村长,都不要脸面吗?我一天给这家做总管,给那家当总管的,自己闺女结婚连个酒席都没有摆,女婿长得就是那个球样子,能拉出来见人吗?别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人活脸树活皮,我吴国忠受不了这鸟气!”

    “谁笑话你?你敢笑话咱们家!爸,你说,我给你教训他去!”吴春梅咬牙问道。

    吴国忠气极反笑,“哈哈哈,你教训?咋个教训,把人骂一顿?打一顿?谁笑话?满村的人谁不笑话?都说我吴国忠的姑娘有本事,在你们这一届里头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大学生,还以为有多大作为呢?你看看,事业事业没有干成啥业绩出来,找的老公还又矮又挫的,还需要别人怎么说?自己都该羞死了!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林铁凤和李小贺,你们都是同学,他们俩个一个是高中毕业,一个初中都没有上完,咋比你还混的好哩?你叫你爸这张脸往哪里放?啊?”

    吴国忠伸手啪啪的在脸上扇,觉得老先人的脸都丢没有了!

    范萍撇着头不说话,这个女婿的确是长得差强人意,配不上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

    吴春梅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了。你叫我回来就是说这个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着就要离开。

    “真是翻天了,翻天了!我说两句你就要走,怎么?我现在都说不得你了?”吴国忠吼道,“不想叫你说你,你就争个气,做出一番事业叫我看看,叫你老子也风光风光!”

    吴春梅扭头就走,范萍追了出来拉住姑娘,道:“你不要往心里头去,你爸这是在气头上。咱家的砖窑不挣钱关了,也没有跟上种果树,眼瞅着村里头人一个个卖果子挣了钱,他心里能不难受吗?而且这一回竞选村长,村里不少人都提议说是让林建民当村长,说是他带领大家种果树让全村人都挣了钱,比你爸强!你爸又是个好面子的,在外头窝了一肚子火气,再不说出来就要把他憋死了!他也不是故意要骂你的,他,他就是心里头难受!”

    范萍抹了抹眼泪,“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失落过,好几天都不出门,也不好好吃饭,人都瘦了好几斤!”

    “林建民要跟我爸竞争当村长?”吴春梅怒道。

    “他面上肯定不说,可这村长不是要投票吗?现在他人气这么高,林铁凤和李小贺还给村里捐钱修了柏油路,你爸他又没有啥功绩,村里人肯定不会选他。你爸已经当了多年村长,要是他自己退下来也不算啥,好歹能留住脸面,可要是选举不上,他的脸可往哪里放啊!你也知道你爸是个要脸面的人,我,我真怕他——”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嘴无声的啜泣着。

    范萍这里没出声,屋里却是传来吴国忠低沉的哀嚎声。

    吴春梅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父亲落泪,“爸——”她跑进屋里,只见吴国忠躺在炕上,脸上盖着枕巾正呜呜的哭呢。

    “没脸见人啊——”

    “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的!这一次的村长一定还是你!”吴春梅举着手保证。

    吴国忠把枕巾扯下来,哽咽道:“算了,爸刚才也是一时气急了才骂你!咱家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人家比呢?咱也不争强好胜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和王国栋好好过日子,人长得丑就丑吧,只要对你好,我和你妈也就放心了!”

    “爸,我不哄你,你等着看好了。你姑娘不是好欺负的!林铁凤她爸敢抢我爸的风头,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李小贺睡到第二天才彻底的醒了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老丈人的炕头上,再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来龙去脉,惊得一身冷汗,跳起来就喊老婆。

    林建民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声音跑了进来,道:“你这是被狗撵了咋地,这么大声喊啥呢?”

    “不,不是,爸,铁凤呢?昨天她跟我说动产了,她人呢?”李小贺急的额头都冒汗了,真要是媳妇儿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就别活了!

    林建民哼笑了一声,道:“你可真是醉的不轻啊,睡了一晚上还迷糊呢!是你大姐动产了,原本是找你开车送人去医院,给你怎么打电话都不通。我给你说啊,铁凤到现在还生气呢!你是怎么搞得,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媳妇儿怀的可是双胞胎,还喝的人事不省,真要是有个急事,你能干啥呀?”

    “是是是,爸,我错了!昨天不是见到我一个伙计么,好几年没见,一时没控制住。以后再也不会了!那后来是谁送我大姐去医院的?”

    “铁凤给晓战打了电话送过去的。早上你妈来了电话,说已经进了待产室,一会儿吃完饭说不定就生了呢。你过去你们那边叫铁凤起床吃饭。哎呀,我还在熬汤呢!”林建民说着就赶紧往厨房跑。

    李小贺就过去准备叫媳妇儿吃饭,还没穿过月门就看见林铁凤扶着腰急匆匆的过来,看见李小贺便道:“快,快,现在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