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业十八岁。

    今天刚满的。

    姜业翘了课拿着身份证去城里转了一大圈,厚着脸皮用着刚刚成年明天就得正式出去务工的穷小子身份去各个店面“乞讨”。

    他长得很漂亮,蓝灰色的瞳仁、白皙的肌肤、深邃的眼窝和挺翘的鼻梁,虽然发型是像刚劳改出来的板寸,但放在人群中还是相当容易被察觉出来的混血面孔,实在不像什么穷人长相。

    店家大多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但基本都满足了他那些小小的要求——人们总是会对漂亮小孩有优待,你很难拒绝一个眼巴巴看着你还会卖惨的混血小男孩。

    好吧,严格来说,姜业不算骗人,他家是挺穷的。基本上一分钱存款没有,至今还靠租个小毛胚睡小床板过日子,他上大学的钱还没有着落。

    像过生日这种奢侈活动实在不适合在他家举办,更何况他的具体出生时间其实不详,长到两三岁因为需要看病才去补办的出生证明和身份证,生日就是他爸随口报的数字,没啥特殊意义。

    姜业也懒得深究,小时候因为害怕爸爸伤心不敢问,长大了只要一提到“妈妈”“出生”什么的,就搞得父子二人不欢而散。

    他爸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起早贪黑赚钱也是真的辛苦,而且赚来的钱基本都花在他身上了。

    姜泽显可能不算什么好父亲,不过和他那个从未见过不负责任的妈相比,姜业已经很感恩了,至少没让他自生自灭,还好好供自己读书,努力为他读大学筹钱了,没让他半路辍学打工补贴家用算很是不错了。

    而且姜业不止一次觉得姜泽显要是甩了他这个拖油瓶,凭着他那四十多还风韵犹存的脸以及良好的身材,傍个富婆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应该是不难的。

    因此,姜业对姜泽显有点莫名其妙的亏欠心态,以至于在一些不严重的小问题上都多加退让。他也不是这么在乎自己的出生真相,想趁着今天这个颇有些象征意的日子把过去反复的隔阂说开。

    “生日什么的无所谓了,你当时亲口赋予我的就是我的生日。妈妈什么的也无所谓了,我知道你是我的爸爸就好。”

    姜业提着骗来的奶油小蛋糕,背着一书包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在回家的路上思索怎么帅气潇洒地把他爸感动得痛哭流涕。

    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他家租的小毛胚除了还算结实的入户门,其他房间的隐私保护和区域划分依靠的全是粗制的麻布帘子,是从楼下的粮食店老板那里低价收购来的废旧麻袋改的,别说隔音了,连风都不隔。

    姜业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已经依稀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了,不过他没在意,他爸日夜颠倒吃饭不规律,经常这个点趴阳台上干呕。

    但他一打开门就意识到不对了,他对气味很敏感,厅里明显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石楠气味,支离破碎的甜腻呻吟从姜泽显房间的门帘之后传来,还夹杂着啪啪的撞击声以及随着撞击节奏变化的喘息声。

    基本毫无个人隐私可言的住宿条件导致姜业几乎不怎么自慰,也很少看那种情色视频。年轻人本就沉不住气,每天都在被迫强制禁欲的姜业对这种事情的阈值就更低了。

    十八岁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近在咫尺的淫秽声响的撩拨,虽然他对姜泽显带人进家里做爱感到下意识地厌恶和愤怒,但他年轻的阴茎还是诚实地迅速地充血勃起了。

    房屋里的撞击声还在继续,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情色场景的主演似乎并没有发现不速之客的闯入。但那人的嘴好像被堵住了,呻吟声慢慢被压抑住,溢出的喘息中带了点明显的哭腔,似在推拒,咬字黏糊糊的,听不分明。

    姜业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手里依然提着两块奶油小蛋糕依靠着全家唯一牢靠的那扇门。那股邪火自下腹蹿上,扰得他整个人焦躁不安,阴茎在宽松的运动裤里涨得发疼。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到姜泽显房间门口的那块帘布后偷窥,甚至可以直接走进去抓奸。

    但他不想这么做,他不想亲眼见证他爸那张漂亮的脸因为什么女人浮现出欲色,不想看他爸摆动着腰肢去肏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庸脂俗粉。